“寡妇理应受苦克己守贞致死…丧夫后守贞的妻子可以上天堂…不贞的女子来世会转生为胡狼。”——摩奴法典第156—161节 这是昨晚央视台电影频道“佳片有约”播放的印度电影《月亮河》里开首打出的字幕。这部由加拿大和印度合拍，在2006年多伦多电影节上的获奖影片，让人看后心情异常地压抑，久久不能平静。
以往我对印度电影并不欣赏。印度电影最大的特点就是载歌载舞，就其内容多显肤浅。（早期的影片《流浪者》另当别论）而看了《月亮河》，却有一种让人发自内心的沉重和伤感，这也是我看到的第一部没有歌舞表现形式的印度影片。
《月亮河》是一部反映甘地时代的印度电影，背景时间为1938年。影片讲述的是发生在美丽恒河边的“寡妇之家”里面的故事。按照印度古老的“摩奴法典”之规，印度的寡妇是不可以再婚的。由于印度可以娶幼女的落后婚俗，许多“新娘”和“寡妇”甚至只是几岁大的幼童。影片中小女主人公楚娅就是这样一个小“寡妇”。
八岁的楚娅有着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和姣好的脸庞，小楚娅天真烂漫，倔强而率真。一天夜里她被叫醒告知：她未曾谋面的“丈夫”因病去世了，她成了“寡妇”。还在睡梦的懵懂中，楚娅就被父亲削去了一头漂亮的卷发，（成为寡妇都要被削去头发，类似中国的尼姑）并被强行送进了寡妇之家“守寡”。在那里，楚娅必须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过”进行忏悔，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了“丈夫”的死。尚且年幼又极度渴望母爱的楚娅，根本不想待在这个凄冷的“寡妇之家”，面对凶恶的寡妇村的当家人，小楚娅骂她是“老肥婆”，并狠狠地在她的脚上咬了一口。反抗无效后，她坚信疼爱自己的母亲一定会来接她出去的。她对“寡妇之家”里所有的人说：“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的。”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
“寡妇之家”里有个苍老而又面容枯槁的老奶奶，总是反复和楚娅讲述自己七岁时婚礼的盛况，婚宴上那些丰盛的食物，以及自己被称为印度最美丽的新娘……善良的小楚娅后来用自己被施舍的仅有的一点钱，给老奶奶买了她如同在遥远的梦里一般的食物，老奶奶在无比的满足中悄然死去。那个曾经的婚礼，成了这位老妪在此后几十年的绝望生活中唯一光鲜的记忆。
小楚娅在“寡妇之家”结识了她唯一的朋友卡尔娅妮，卡尔娅妮是“寡妇之家”唯一能够蓄发的女人，她的美丽让小楚娅第一眼看到她时，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然而小楚娅并不知道，卡尔娅妮蓄发的“特权”意味着可悲的代价，“寡妇之家”的当家人不时把她送到河对面，献给一个婆罗门的贵族老爷，以换取维持寡妇之家的生存所需。小楚娅和卡尔娅妮很快成了惺惺相惜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她们偷养了一只小狗，在死寂般的生活中寻求小小的快乐。在卡尔娅妮的小阁楼里，时常会传出快乐的笑声，这里成了她们唯一能露出笑容的临时“天堂”。
“寡妇之家”里住着卡丽安妮、莎肯塔拉等众多寡妇，她们的性格各不相同。一个偶然的机会，美丽的卡丽安妮邂逅了婆罗门阶层的少爷，一个追求真理并追随甘地的英俊青年纳拉扬，俩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而“寡妇之家”的当家人肥婆麦杜马提和古拉碧得知后大加干涉，她们坚决反对卡丽安妮改嫁。名义上说这是违背印度教规，其实是怕断了她们的财路。一直以来她们强迫卡丽安妮卖身来维持“寡妇之家”的开销，供自己享受和挥霍。与此同时，纳拉扬也不顾母亲的反对，坚决要娶卡丽安妮为妻，这样向传统的陈规陋习挑战，在当时的环境下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卡丽安妮后来在莎肯塔拉的帮助下逃出了“寡妇之家”，在纳拉扬接卡丽安妮回家的途中，卡丽安妮得知了纳拉扬的父亲就是玩弄过自己的婆罗门贵族时，难言的羞愧和痛苦，使她执意要离开纳拉扬。
当她再次回到“寡妇之家”时，遭到了当家人麦杜马提的拒绝和羞辱，绝望的卡丽安妮平静地走进“圣河”静淌的流水中......当纳拉扬匆忙从家里赶到“寡妇之家”准备接走卡丽安妮时，看到的只是被打捞上来的卡丽安妮冰冷的遗体。
失去财源的麦杜马提和古拉碧又将魔爪伸向了年幼的楚娅，她们以带楚娅回家为名欺骗她，天真年幼的楚娅就这样重蹈卡丽安妮的覆辙被糟蹋了。莎肯塔拉知道后，抱着昏迷不醒的楚娅，追上叛逃家庭的纳拉扬乘坐的火车，请求纳拉扬把楚娅带走并交给甘地。看着载着楚娅和纳拉扬远去的火车，莎肯塔拉思绪万千。
这是一个凄惨而又悲凉的故事。然而影片却有着非常美丽的背景，恒河粼粼的波光、烛火点点的神庙，雨水和晨光在贯穿始终的悠扬动听的印度古乐声中，散发着恬静和柔美。优美婉转的音乐和卡丽安妮美丽的脸庞交相辉映着。
影片最后打出的字幕让人触目惊心：“据2001年的调查，印度有3400多万名寡妇，大多数的处境依然和两千年前《摩奴法典》的规定相去不远。”在他们的经上说寡妇有三种结局：一是随死去的丈夫殉葬，一是如果家人同意可嫁给丈夫的兄弟，再有就是永远生活在寡妇之家，像影片中的那样。这些妇女大多不识字，被宗教愚弄在圈定的命运里，成为权贵的玩物或宗教的祭祀品，直至终老。
不知这些妇女的悲惨遭遇和残酷的命运，还要延续到何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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