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极拳体用全书第一集》初版
《太极拳体用全书第一集》初版于中华民国二十三年二月(1934年2月),由上海大东书局印刷,上海各大书局和外埠各书局代售。
本人收藏杨澄甫《太极拳体用全书第一集》初版复印本为李立群先生(中国武术学会八段、国家一级气功师、吴式太极拳第四代传人)2002年6月30日签名签章的线装藏本。原书批注、勘误均用毛笔,不知何人所藏。李先生的批注为蓝色圆珠笔。该藏本复印清晰,保存完好。
初版书名题写者为钱名山。题词者共有13人,依次为:蒋中正、吴思豫、蔡元培、张人杰、李煜瀛、吴铁城、张乃燕、朱庆澜、张厉生、庞炳熏、耿毅、黄元秀、李屏翰。题词后面是“健侯老先生遗像”。接着是“张真人传”、郑曼青的“郑序”和杨澄甫的“自序”及“例言”,然后进入正文。
路迪民先生早年在“永年一位拳友处看到初版复印件”中, 13人的题词后,“接着是杨健侯、杨少侯、杨澄甫照片”,我手头的李立群先生复印藏本中除了杨健侯的照片,并无杨少侯和杨澄甫的照片。既然李立群先生连没有文字内容的封底都已经复印了,应该没有理由遗漏复印杨少侯和杨澄甫两人的照片。
在该书版权页上,有“中华民国二十三年二月初版”、“太极拳体用全书第一集”和“定价大洋三元正”的字样。“版权所有,翻印必究”字面上盖有字迹清晰的杨澄甫方形章。下面署名“著者 广平杨澄甫,校者 吴江黄景华”,两者中间印迹较浅的“永嘉郑曼青”字样显然为印刷后用铅字补加。由于补上的“永嘉郑曼青”五字夹在“著者 广平杨澄甫,校者 吴江黄景华”中间,因此郑曼青是“著者”还是“校者”的身份就不够明确了。不过,在十四年后再版本的版权页上明确了郑曼青的身份,他与黄景华并立同为校者。
初版最后一页为“勘误表”,列出该书中错字、重字有36处。而天津古籍书店在1989年7月“据一九三四年二月初版影印”的《太极拳体用全书》后所附原书“勘误表”中列出错字仅有4处。根据初版已有两种“勘误表”的情况来看,《太极拳体用全书第一集》初版有过几次印刷已经毋庸置疑。路迪民先生在《“太极拳体用全书”版本考证》一文中对该书初版印刷了次数进行了如下叙述:“从原件的收藏和传递情况看……《太极拳体用全书》的初版可能印过两次。永年李光藩先生对笔者说,他听傅钟文老师讲过,《太极拳体用全书》确实印过两三次……傅钟文老师当时负责印刷的联系工作,其说必然可靠……李光藩先生说,第一次印刷是民国二十二年,第二次是民国二十三年,但是已发现的两种藏本都写‘民国二十三年二月初版’,两次印刷可能在此时前后。”
李光藩先生的上述回忆应该有误,如果初版真是印于“民国二十二年”,那么,在民国二十三年的“第二次”印刷中,文字应该已经按“勘误表”得到修正,不再存在文字再勘误的情况。况且,杨守中在再版的“重刊太极拳体用全书序”中也肯定“初版刊于民国二十三年”。问题是,光是在初版题词人的多少、著者校者的身份确定等方面来探讨初版究竟印刷了几次应该不是正确的入门途径。
天津古籍书店版的初版本所附的“勘误表”。
我们不知道路迪民先生发现的两个藏本中是否有“勘误表”,版本中的错字、误字修正情况又是怎样的?如果初版在“第二次”或“第三次”印刷中,文字已经得到部分修正或全部修正,那么要辨明是第几次印刷的初版本也就不难了。但是,一些考证者在说到马来西亚的原版藏本时,也没有提及现在看来是比较关键的“勘误表”。假如马来西亚的原版藏本内不存在“勘误表”,书中错字也已经有过不同程度的修正,那么,这个原版藏本肯定不是第一次印刷的“原版”。
路迪民先生在《“太极拳体用全书”版本考证》中提到:“再版的过程很简单,原书的铜版在上海傅钟文处存放,杨振铭给傅钟文写信要版,傅钟文将铜版寄往广州,这是我亲自听傅老师说的。”我用原版和再版做了比较,绝大部分错字、误字在再版中已经得到修正。那么,“再版的过程”进行了重新排版,并不是“很简单”的。
其实,问题的关键之一,并不在于题词者的多少或著校者的揣磨,只要找到文字修订演变的不同初版,那么初版印刷过多少次,哪个版本是初版的第几次印刷也就迎刃而解了。
二、《太极拳体用全书第一集》再版
《太极拳体用全书第一集》再版于中华民国三十七年十月(1948年10月),书名改为《太极拳体用全书》,由中华书局印刷香港印刷厂承印。
再版书名题写者为欧阳驹。题词者共有8人,依次为:蒋中正、吴铁城、蔡元培、张厉生、张乃燕、吴思豫、张人杰、庞炳熏。题词后面依次是“健侯老先生遗像”、“少侯大先生遗像”、“著者澄甫先生遗像”和“守中像”。接着是“张真人传”、郑曼青的“郑序”、杨澄甫的“自序”及“例言”、杨守中的“重刊太极拳体用全书序”,然后进入正文。
在这里,有一个重要的细节不能忽略——版式,这是问题的关键之二。这个再版本的版芯高度为165mm,每竖行为34字;原版版芯高度为173mm,每竖行为36字。这里有两种假释,1、如果再版的这个版式是在初版重印中已经改动,那么初版中肯定存在版芯高度为165mm的“矮”版本;2、如果初版中不存在这个高度的版本,那么中华书局印刷香港印刷厂在再版时进行了版芯为165mm重新排版,并取掉了正文版芯四周的黑色边框,仅用一条横波纹线置于版芯上方。
版权页上增加了“中华民国三十七年十月再版”、“重刊者 广平杨守中”和“承印者 中华书局”的字样。删除了原版中的“定价大洋三元正”的字样,“太极拳体用全书第一集”字样没变。
另外,当时中华书局总局设在上海,仅在上海和香港两地设有印刷厂。尽管在杨振铭要求下,“傅钟文将铜版寄往广州”,但再版绝非实在广州印刷,而是在中华书局香港印刷厂印制,因此有人把再版称为“广州版”显然不妥,应称为“香港版”。
三、《太极拳体用全书》人民体育出版社版
1957年5月,作为“太极拳丛书”,人民体育出版社根据1934年2月上海大东书局的初版本翻印出版了《太极拳体用全书》横排本。该版删去了原书的题词、传、序及例言,改为杨澄甫“太极拳之练习谈”和“太极拳说十要”两篇文章。正文后保留了的“太极拳论”“明王宗岳太极拳论”“十三势行功心解”“十三势歌”和“打手歌”。
原版杨澄甫的拳照改为绘图。“由于原书照片比较模糊,我们照着原照片重新绘成图,在动作要领上尽量保持了作者原来的姿势。”——出版者的话。
查看文字部分,已经按照初版36处“勘误表”中所列,改动了全部文字错误。可以看出这个翻印版的原版是附有完整“勘误表”的。这是所有版本中,文字修正得最为准确的一个版本。
四、《太极拳体用全书》上海书店版
由于“……此书原版流传稀少,今据1948年版影印。”——上海书店的“出版说明”。
1986年4月,上海书店据1948年版影印出版了《太极拳体用全书》。该版本的页面缩小百分之十,为32开本。该版删去了全部题词和郑曼青的“郑序”,保留了杨澄甫的照片、“自序”及“例言”。全部正文恰如版权页上所说“本书根据中华书局1948年再版本复印”,杨澄甫的全部拳照十分清晰。
五、《太极拳体用全书》天津古籍书店版
1989年7月,天津古籍书店“据1934年2月初版影印”出版了《太极拳体用全书》。
该版本的页面缩小百分之十,同上海书店相同,为32开本。该版本删去了全部题词、郑曼青的“郑序”和原版中的版芯黑框,但保留了杨澄甫的照片、“自序”及“例言”。全部正文按照初版本复印,上面提及的37处有错的“勘误表”,在该版本中没经修正,而该版所附的“勘误表”所列错误仅为4处。那么,谁为“长子”,谁为“次子”依然是个谜。
该版正文中,杨澄甫的拳照质量显得比较模糊,不如上海书店版。
不过,除了被删除部分之外,天津古籍书店版和上海书店版却也再现了《太极拳体用全书》初版和再版的正文和保留部分的原始面貌,对于一般的太极拳爱好者来说,还是极具观赏和收藏意义的。
六、《太极拳体用全书》广西民族出版社版
1993年3月,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了杨振基的《杨澄甫式太极拳》一书,书开卷刊出的“健侯老先生遗像”、“少侯大先生遗像”、“著者澄甫先生遗像”和“守中像”均来源于一九四八年的再版。
书中附录二是一九四八年再版的影印,仅刊出杨守中的“重刊太极拳体用全书序”和全部正文。也许是原书杨澄甫拳照不够清晰的原因,此版影印中的拳照已用较为清晰的图作了替换,所有照片周围有明显的贴痕。值得说明和称道的是,该书全部影印页均为原大,版芯尺寸没经过缩放。
七、《太极拳体用全书》台湾逸文出版有限公司版
2001年5月,台湾逸文出版有限公司按照一九四八年的再版本翻印出版了《太极拳体用全书》,全部内容和版式与原版一样,但是版面经过了缩小。文字改用电脑重新排版,但是行距和字位均没改变。该版删去了原版中的版权页。
该书没走影印的路子,而是采用翻印的方式进行印制显然是个遗憾,封面设计和电脑排版尽管很具有现代感,可惜缺少了历史感。在这里,我很欣赏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各套武术拳谱的系列影印丛书,除了封面和装帧设计之外,它们还是原汁原味地再现了原版的古朴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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