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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谷形意拳布门传人:一门传六代名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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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鱼儿2012
时间:
2012-10-8 18:32
标题:
太谷形意拳布门传人:一门传六代名师天下
布秉全在布学宽像前
在中国武术史上,山西太谷曾占有不可小觑的一席之地。“太极、少林、八卦、形意”是中国四大名拳,而太谷被誉为“形意拳之乡”。在拳坛上久负盛名的太谷形意拳,不仅在晋商盛史上留下过不可磨灭的功绩,更在民国体育教育中承担过推波助澜之重任。
说到太谷形意拳,就不能不提形意先师、武术名家布学宽。1918年,太谷县教育会任布学宽为县体育会主任,后受孔祥熙之聘,出任铭贤学校(山西农业大学之前身)国术教员。他一生以武为业,德高望重,系山西武术发展推广之功臣。
12月6日是布学宽先生仙逝纪念日。值此前夕,本报记者前往太谷,对布老幼子、布学宽研究会会长、62岁的布秉全进行了专访。
一门传六代名师天下徒
布秉全宅,号“尚贤居”,位于太谷县城北砖道巷一号。这处宁静的小小四合院迎来送往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爱拳人。对于那些不同肤色和信仰的人来说,穿过一个古老县城的繁华十字街,转过古色古香的鼓楼,进到这个充满中国味道的亲切的四合院,拜访神秘的形意拳“嫡系”传人,无疑是他们领略中国传统文化魅力的最佳途径。
三晋都市报:少林、八卦、太极,一般人都还算耳熟能详。但对于武林外人,可能并不很清楚形意拳和车派形意拳是怎么回事。您给简单介绍一下好吗?
布秉全:形意拳是我国四大名拳之一,流传广,流派多。山西车派形意拳是其中影响较大的一支,与祁县戴氏心意拳一脉相承。19世纪40年代,河北人李洛能在祁县学得戴氏心意拳,1856年在太谷正式收徒。李的开门大弟子车毅斋名冠一时,曾获“清华翎五品军功”之衔。由于形意拳传徒授艺门规较严,车毅斋一生仅收弟子十几人,其中尤以李复贞和我父亲布学宽影响较大。
明清之际,太谷商业发达,镖运业也应运而生。功深艺高的拳师纷纷被富商大贾所聘。如李洛能曾受聘于太谷富绅孟綍如家为其保镖护院,祁县“在中堂”乔家曾聘车毅斋、李复贞为家庭武术教师,培养子弟乔映霞、乔映庚习武练功。也可以说,是晋商孕育发展了形意拳。
民国初年,形意拳跻身中国四大名拳之列,名家高手辈出,闻名海内外。老辈拳师开始打破门户之见,择德授艺。
三晋都市报:车派形意拳传人众多,布老一人何以独荣?
布秉全:我父亲生于1876年,原籍祁县巩家堡,寓居太谷。出身农家,少读私塾。曾在酒缸房当学徒,粮店学商。他从小喜爱武术,16岁起便学习拳术,后投师于车毅斋门下,由于功架出众,很受车师器重,得车师真传,功夫渐深,遂得名声。1913年起,父亲开始收徒传艺,门徒颇多。1917年,参加太谷县体育会,任县属各校武术教师。1930年转任铭贤学校国术教师。父亲担任太谷县体育会主任期间,县城9所学校普遍开设国术课,他亲授形意拳,1935年太谷成立国术馆,形意拳大为发展。
抗日战争爆发后,铭贤学校迁址四川,作为留校职员,父亲守校护院,保持了民族气节。解放后历任县人民政府委员、武术协会主席等职,在历届山西省武术、摔跤运动会上均担任武术副总裁判长、总裁判长。太谷县一年一度的春节武术表演,总是尽心竭力。1963年全县城乡成立了75个武术推广站,当时父亲已八十多岁,仍不辞劳苦,奔波于农村各地,积极组织、推广武术活动,传授健身方法,并把武术运用于民兵训练。那时车派形意拳师遍布太谷城乡。
父亲曾创编了侧重健身的“洗髓经”和侧重技击的“鸳鸯脚应用法”以及徒手对练“连环手”等。一直到96岁过世,耳不聋、眼不花,步履矫健。他这一系已传至六代,不乏佼佼者,如曾任省体工队武术队教练的李三元等等。1986年,山西省体委曾这样评价先生:“布学宽先生是全国有一定影响的武术名师,对山西武术发展起过明显的推动作用。”1996年,在时任晋中地区副专员赵希宽先生的支持下,成立了布学宽研究会。
三晋都市报:您是布老嫡系传人。听说,有很多习武之人,慕名而来找您学拳?
布秉全:布拳传六代,每代多名人,我也算是主要传人之一,但我不是什么名人。父亲虽然一生以武为业,但对我们9个孩子的态度是顺其自然,因势利导。对我们的教育他更强调文化、智慧和道德,虽然自小也都研习武术,但我们9个没有一个专门从事武术工作的,家庭中,出了三个大学生、四个大专生,门风由武变文。不过,我们体育都非常好,像我四姐是省军区手球队员,我自己乒乓球也很棒。
小时候,我家院子有两亩地大,常有数十人在院中习拳练武,我们孩子们就跟后头玩似的学习。到1957年以后,兴盛的势头就减弱了。至今,我家还有几口大铁锅呢,也算是当年盛况遗存。父亲要求我们必须“身体健康、报效祖国”。我是老生子,小时候总晕车,父亲就让我练八卦。一个月后不晕车了,我对武术才有了兴趣。他只想让我有个好身体就行,但后来评价我是“鸭子的孩子会耍水”,悟性好像更高些。我继承父亲十之不到其一,真正练拳悟道的研习,也是从县经贸委退休后才潜心开始的,但愈入愈深,愈觉宝贵。
父亲名盛,如今慕名而来的人的确多。有个日本年轻人,在日本边读书边打工,攒了钱来太原留学,三年时间,每个星期天来太谷我家找我学拳。他觉得,从我这里学到的不光是武,更有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我父亲有个弟子武朝相去了台湾,曾任台湾银行经理,后来被授予巴西爵士,在巴西终世。他在台湾曾教授过一批美国军官,其中一个叫韩宁的军官,现在是夏威夷大学教授,听武朝相谈到过我父亲。这个韩宁去年在上海见到波兰人柳寿晨,聊起中国武术,韩宁说他一直在找布学宽的后人,柳说他就去过太谷他儿子家啊。就这样韩宁有了我的地址,去年、今年两次专程来访。
和平本无界进步须学习
11月8日,布秉全自东瀛返回太谷家中。这次赴日是应日本日中传统武术协会等武术团体和爱好者之邀,做为期12天的武术讲学与交流。
三晋都市报:您两次去日本讲授形意拳,都有些怎样的感受?
布秉全:2002年第一次应邀赴日,我是非常矛盾的。不光因为当时两国政治关系比较紧张,也有自己的感情因素。这里有件往事。
日军侵华时,我父亲曾被抓去受威逼迫害。因为日本人想得到一块石碑。晚清时,父亲的师父车毅斋曾在天津与日本人比武,车师大胜,为振民心,太谷民间自发刻了一块石碑铭记此事,碑上有“……遇日人较剑术,倭败色沮……”等内容。这碑藏于太谷,但父亲任日本人的刺刀挑破衣裳,不为所惧,拒不说出石碑所在。
2002年日本日中传统武术协会邀请我去,我在北京的三姐就非常反对,我也很犹豫。但后来还是决定去。一方面作为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机会毕竟难得,二来,我虽老了,却对外面世界仍抱有好奇心,想多了解人家到底是怎样发展的。就这样,带着浓重的防范心、戒备心,和一点恨意,我不安地踏上行程,路上还想着是否将会面对一种敌对情绪。但到了日本后,这种顾虑完全被打消了。在纪念会活动中,对方特意安排了升中国国旗、唱国歌,隆重的仪式,尤其是和日本学员们的接触,让我确实感受到对方的热情、礼貌和尊重。
我实在没有想到,日本人民对中华武术的热爱,竟然比我们中国人自己要强烈得多。我和他们聊天时得知,有很多来听我讲课的学员,是专程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要倒五六次车。他们中有从事各种职业的,也有家庭主妇带着孩子来。大家都听得非常认真,学得带劲。
还有几件小事令人难忘。有个日本青年,拿着我的书《鸳鸯脚制敌绝技》(1996年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出版),早早在讲课的地方等候请我签名。这书在中国都很少,他却在日本买到了;日本防卫厅(相当于咱们的国防部)一位部长,让秘书专程驱车两个多小时,从东京赶到我讲课的茨城,来宣读贺信;日本最大的武术刊物《武术》出版社社长,一般人是求着见他,他则提着礼品赶来听我讲课,还以“特别企画”栏目,报道了两次讲习;还有人赠送我日文版的《道德经》;一个七十多岁的电子技师会讲中文,我和他攀谈起来,他说退休后组织了一个中国语同好会,发动爱好者来学中文……所有这些,都说明他们对中国文化的热爱和尊重,也都像他们自己和我说的:别管上面怎么样,老百姓是友好的。人民是希望永远和平的。
三晋都市报:那第二次被邀呢?
布秉全:我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文化使者”。不单纯讲形意拳,也抓住各种机会宣传咱们山西和太谷。咱的古建大院,咱的晋商文化……胡锦涛总书记不是说今年是中日融冰之年么?我们这种小人物,也能做很多工作。
我觉得,什么都要一分为二地看。历史是不能背叛的,但仇恨也不该被延续,要用多元的眼光看世界。比如在日本,真是非常干净,这体现出人家的国民素质就是高。而且,人家的学习精神也真值得我们学习。茶道、花道、柔道……我戏说什么都是道,那不都是咱中国的东西?人家都拿来自己发扬光大了,咱们反而不提了。还有个细节:那个到我家里来学拳的日本学生,当年打工攒钱不够,又向他父亲借了点凑足学费来的,给他父亲还打了借条,有借有还。这在咱们的父母儿女间是不大好想象的。人家自立。
继承不泥古发展不忘宗
曾经被尊为 “国术”,屡创辉煌;早已经名满天下,处处留香。今天的中华武术,却在自己的宗主国、发源地,陷入了一种有些尴尬的境地。遍地开花的是跆拳道馆、瑜伽馆……面对各种外来文化的冲击,中华精武术、太谷形意拳,能否重振往昔的雄风?
三晋都市报:在您看来,所谓“武魂”,应该有怎样的内涵?中华武术何以是一种精深的文化?
布秉全:立论以“阴阳五行”学说为依据,拳法以仿生学思想为基础,套路以风水方位学为特征,修炼以道功道术为要旨,伦理道德以孔孟仁学为准则,健身养生以“天人合一”为境界,这是形意拳的文化内涵。
中国是武术的宗主国。武术文化是一个很大的题目,它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是我国宝贵的民族文化遗产,本应有一个完整的、科学的文化理论体系。但迄今为止,武术理论的研究,大部分仍然停留在动作说明及“法与术”的论述上,甚至不少人认为武术就是搏击,就是健身。其实,武术的本质当然是“打”。早先车派形意拳师们要凭一身真功夫吃饭,必须在技击上下工夫,否则无法保住主家的生命及财产安全。如今提倡习武健身,健身只是武的附加值。但这个“打”,体现的是武德,是正义,是侠义。
三晋都市报:在您看来,如何将曾经辉煌的形意拳发扬光大?
布秉全:在一次研讨会上我也向在座的教授们提出过这个问题。我说,首先你们能不能用现代的科学的观点和依据解答出形意拳的神奇功效,如五形拳传统的健身效果说法,护肝强肾……这是大众认知基础。其次,怎样面对外来冲击?我听说,中小学要将跆拳道列入教学大纲。人家只拿了中国国粹的皮毛,却作为人家的成果成功推广开来。这要总结啊,中小学可是大阵地!民国年间,四大名拳是大学生的必修课,现在呢?我说你们谁在教育界有关系,也来开拓开拓中小学市场吧。第三,民间为数不多的习武群体,要提高自身文化素养。现在不少人技术漂亮,但底蕴和内涵差,这是武人最薄弱的环节。
结尾:
香港一位著名拳师曾专程前往太谷,请布秉全为其书作序,在一序中布秉全曾这样写道:“武术的本质是技击……不体现凶残狠毒的野性,真正搏杀的本领就无法展现。所以在形意拳的技法训练中也有一种野性意识的张扬。而这张扬也就是精神内敛。练拳,练打,也就有了科学的身心修炼和以度为用的讲究。既要自然化,也要人性化。……形意拳作为东方艺术,得道之难,就在于理论之精深。人生的绚丽与平淡,野性与善性,都是道家大理,本是两个极端,却要让拳家在为人与为艺上融合得天衣无缝,可见非常之难。自然就有了“学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的说法。
在布秉全看来,武术是一种艺术。“由技升华为艺,由性落实为品”。拳术技艺,玩玩而已。此论一出,招来不少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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